-炀言-

【非典型OA】将山13

本O乌尔骨A长庚×A顾昀(原著向)

走原著时间线,古代ABO世界观,今日离家出走铺垫半天,就为了明儿顾帅抓人。

咬牙争取日更。



时隔一个月,春桃都快开败了,顾昀才想起来写封家书在奏折里夹带了回来。长庚摩挲着信纸上熟悉的字迹,嗤地笑了,那文绉绉的话打死都不可能出自顾昀笔下,相比又是在雁回那会儿一样,沈先生代笔,这正主儿就过一把誊抄的手瘾。

家书浩浩荡荡地写了一整篇来解释不告而别,又加以军务繁忙的借口,这下半年肯定回不来,估计得过年去了。言辞恳切,对仗工整,是沈先生的文风跑不了了。

可长庚还是舍不得丢了,特意找出来一个小樟木匣子把信纸放了进去。

至少还记得自己抄一遍,还算有良心。

这日长庚午餐的时候,先是将自己的武课推到了晚饭后,然后十分平静地宣布了一件事,他打算去护国寺拜访了然大师。

王伯正给仨孩子盛汤的手一抖,差点把汤勺掉汤盆里。侯府上下谁不知道顾昀跟护国寺不对头,刚想劝两句,就见长庚又补充了一下,“是之前和大师约好的。”

失约也是非常不礼貌的事情。老管家没法,安排好仨人吃饭,暮春时节竟然弄了满头的汗,他掏出手帕来擦了擦,点点头说去安排。

于是侯府一排家将护送长庚去了护国寺,不像上香礼佛的,到像拆迁的。

了然大师是个中庸,自小是被住持了痴大师捡回护国寺养大的。两个人面对面坐在茶桌面前,焚了檀香掩盖他清甜的信香。了然依言备了热茶,蒸腾的热气从茶壶嘴儿冒出来,却一点茶香味也没有。

了然给长庚倒了一杯,长庚等他也端起茶杯,才一同喝下。哪知那茶汤进了口,除了苦还是苦,长庚不知道有多大毅力才没脸都皱在一起。了然看见长庚的反应,轻轻的笑了笑,沾了墨在草纸上写道,“是苦丁,殿下喝不惯?”

长庚还是不愿扫了兴致,只是把杯子放回了桌上,“我记得苦丁没有……”没有这么苦。了然点点头笑意不减反增,“殿下喝得一定是小叶苦丁,这是大叶的。”

“大叶的?”其实长庚顾及茶水多有各类功效,比如提神败火,他乌尔骨缠身,一般不敢多喝,怕夜里更睡得恍惚,因此对茶叶的了解也只是一知半解,侯府的苦丁到底是大叶还是小叶他都不知道。

“大叶便宜一些……”了然又给长庚的茶杯倒满,这才给自己也补上一点,“出家人在外清贫惯了,殿下金枝玉叶,是贫僧怠慢了。”

“无妨,”长庚当然不是来听了然的客套话的,虽然他觉得这连待客的茶水都抠还是过分了点,护国寺香火不够吗?“今天来找大师,是想知道了然大师四处游历,如何修佛?”

“和尚若不知世道,怎么有脸自称身在世外?”

不知怎的,长庚想起来顾昀书房里题的世不可避,他点点头继续问道,“世间的喜怒哀乐粗粗想来就那么些,是见过了千万家的,就可知自己的如何安放?”

“殿下是有什么喜怒压在心上?”

这下长庚不说话了,他要是在护国寺这种清净地方言说他那些乌七八糟的情愫,怕是要被佛祖打出去。

了然大师见他不说话了,心下了然换了张新的草纸继续写道,“心有一隅,房子大的烦恼就只能挤在一隅中,心有四方天地,山大的烦恼也不过是沧海一粟。殿下若是心在家中,即便是打理家务教养儿女不可说无志;殿下若想成一番事业,做一位顶天立地的男子亦非黄粱梦。”

长庚若说没有触动,那是不可能的。他看着了然大师把写过字的草纸都丢进火盆里烧了干净,看着灰色的纸灰边缘不再泛红随风散掉,“大师所言‘未知苦处,不信神佛’,我不知心中所藏算不算得苦处,却想听听神佛指点,大师可愿意?”

了然大师当然不会拒绝,他欣欣然将长庚送出护国寺,眼看着那位被一水儿的天乾家将包围其中,为首的还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叫他停步,只好隔空合十双手行了一礼送别。

自此之后,长庚之前严苛的日程表上又加了一项,每周雷打不动地去了然大师那坐上一个下午,然后带着满身檀香味回侯府该干嘛干嘛。

自从认识了了然大师,长庚才深切的认识到自己欠下的学识太多,了然大师天南地北的走过,带给他许多新奇的想法与见解,回来再与自己的教书先生讨教,时常能争论个小半时辰。而他与了然大师相熟起来,手语也基本熟练地掌握了过来。甚至后来,葛胖小和曹娘子看他们的长庚大哥这么喜欢这香火地,便闹着要一块儿去——葛胖小被了然的火机钢甲的知识折服,曹春花则纯粹看上了那妖僧的脸,甭管是讲经还是修火机,全都花痴的看着。

这可倒好,初夏那会还只有一个叛逃,等秋分了就变成仨叛军了。老管家回回送殿下去护国寺的脸色都十分的精彩,可又不得不从——这事儿要是侯爷知道了,还不得跟被戴了绿帽子似的。

或许是沉浸在填充和丰富自己,长庚觉得时间过得飞快,眨眼就入了冬。他在了然大师的劝解之中,已经不是很在意自己的性别,可是就这信期,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的性别是被药物扭曲出来的,还是乌尔骨作祟,一次三个月才来,一次两个月,没个准头。

入冬了,年底了,顾昀是不是要回京述职了?

小殿下每天的日常,加上了一份天天早上催门房,有没有安定侯的信儿这一日程。

可真等来信儿的时候,长庚却高兴不起来了——顾昀将一封家信,带着一箱子他在北疆收集的零零碎碎给送回来了,可人没回来。

那一箱子东西都是给长庚的,从男孩子喜欢的可以随身携带防身的楼兰小弯刀,到坤泽间争抢的西洋珐琅镯子,无奇不有。长庚拆包时候自己的表情都十分精彩,倒是爽了曹娘子,收拣了得有一小半侯爷给长庚的小礼物。

那封信也是真的良心发现,不是沈先生代笔,而是顾昀的亲笔了。

果然要顾昀写家书以表思念这事是绝对的强人所难,他出征那是‘回北疆’而不是‘去北疆’,这也是头回家里有人等着他过年,可这家书里写得,洋洋洒洒三张纸全是他在西域见到的好玩的、行军打仗收拾沙匪的战绩、还有大漠蝎子烧烤的详细做法,只在最后半张纸上,写了一句‘军务繁忙,不能回京,甚是想念’。

谁关心他大漠的蝎子怎么烤着好吃啊!?长庚把这信纸装回先前的木匣子,将那把楼兰短刀放在了床头,剩下的东西连同箱子一块儿塞到了床底下,兴致缺缺地吃了一顿年夜饭。

大年初一长庚自己去了宫里替顾昀打秋风,正月十六没再自己下厨,早起叫厨房煮了汤面自己吃了,就拎出来打包的行礼,宣布了新一年第一个重大决定,“王伯,霍叔,我打算带葛胖小、曹娘子去护国寺清修一段时间。”

好嘛,王伯差点背过气去。等家将们一副有苦难言的表情给三位送进了护国寺,一天两天没出现还没在意,守在外面的家将看到今天住持讲经这仨都没出来听学,才发觉了不对——等冲进禅房里,除了空飘飘的信纸再没了别的。

“王伯,霍叔,我和葛胖小、曹娘子随了然大师下江南游历去了。”

这下王伯差点吓哭了,怎么这侯府里的都是讨命鬼,好不容易混世魔王长大了,这又来个白切黑的,不声不响倒是跟他那上梁不正的义父学得一点不差。关键混世魔王是个天乾,只有他欺负别人的劲儿,别人哪能欺负得了他,可这小讨命鬼虽说也是个习武的男孩儿,那也是坤泽,万一外面被人欺负了去,他这脑袋还保得住?

老管家赶紧托人去送了朝堂一封折子,一并另一封家信干脆在信封上圈了‘家急’往西北发。这要是侯爷知道自家儿子被护国寺的和尚拐跑了,这就不止是戴绿帽子的感觉了,这得是媳妇儿被人蒙了心私奔了跑了的感觉。

李丰深信佛法,托词有大师带领,想必不会有大岔池,还连带表达了一下羡慕之情。这下皇家那边不管,只能盼着家书赶紧送到侯爷手上。

……

 

了然大师出门游历,那必然是能省则省,十分担得起‘贫僧’的自称,三个半大小子也被他带的,不知吃了什么迷魂药,吃苦受累竟一点也没抱怨。他们走的十分随心,车马辗转下了江南,有时候坐在田埂上看耕种傀儡就能看上小半天,有时候这个入世的和尚还会带他们凑热闹去看醉香阁的花魁竞拍,当然,是隔着门槛远望。

难得他们今日走在城里,正穿过集市。长庚已经开始抽条,比了然大师还要高上一点儿,之前去护国寺时候了然教了他如何收敛信香,现在已经炉火纯青,搁街上身边绕着三个气味寡淡的中庸,谁也不会猜他的性别。

昨日他们刚逛过果园,橘子正在花期,那味道一下让他想到了顾昀,不知道远在西北的大将军知道自己跑江南来会是什么心情。

 

有顾昀和玄铁营镇守的西北边境,古丝路延伸下来的集市有条不紊地展开。而一直以来搅乱西域商业的最大祸端,沙匪,也被顾昀领了亲兵一路追打剿灭,散成了无数三五人头的小匪窝,起不来大气候,可也十分头疼。

家书送到了西凉关已经过去了一月余,信使就再找不到顾帅的人了,他常年随军打到哪里就在那里驻扎,信使托了不少人脉,等辗转这封信到了顾昀手上,已经过了三个月去。

顾昀瞥见信封上的“家急”,还忍不住想,家里就那仨小子能有什么急事儿,没准是长庚的回信,让王伯加个急。又捏了捏信封,发现薄得很,暗暗骂了小没良心的,给他写那么多字还给一箱礼物,就给我一张纸的回信不成?这么想着,他也没避讳沈易这几个亲兵就在他帐里,撕开来展平信纸,然后顾昀脸色就变了——

“侯爷,殿下带着葛胖小、曹娘子随护国寺的了然大师下江南游历去了,瞒着我们,等发现时候已经不知走了多久。”

把信纸啪地按在了帅帐的小桌案上,沈易被他吓了一跳,“你又怎么了?”

“了然这个秃驴,最好别落在我手上,”顾昀阴恻恻地出声,一把掀了那可怜的木头桌,“敢拐本帅的儿子——给我调几个玄鹰过来,季平,这边的事儿你替我顶一下,我要下一趟江南。”

“你疯了!西北守军主帅擅离职守下江南,你是作死还是造反!”

“我不会耽搁太久,有玄鹰一两日就到江南,找到人就回。”顾昀说走就走,随便拎了两件衣服打包,“长庚没见识过天乾的那些腌臜劲儿,仨半大小子加一秃驴能有什么自保能力,他娘的要是在江南出了什么事儿,老侯爷非得半夜带十万阴兵来砍我!”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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